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素食者|諾貝爾文學獎新科得主韓江刻畫抗拒生命暴力到底的女性

《素食者》書後跋的部份有評論,不過,我看了卻沒有細看,因為我悟性實在不高,覺得很累,作為一位只是讀小說的讀者而言,我認為韓江自己曾經說過的說明,最實際最真切:

我在寫作時,經常會思考這些問題:人類的暴力能達到什麼程度;我們能在多大程度上理解別人⋯⋯我想通過《素食者》刻畫一個誓死不願加入人類群體的女性。

坦白說,我一直在韓江得諾貝爾文學獎前,根本不知道韓江,也沒有讀過她的作品,我很好奇為什麼這次的諾貝爾文學獎獎落韓國作家,所以我想說找來看看,了解看看,才發現,原來新科諾貝爾獎得主,好年輕啊!虛長我幾歲,算起來可以說是跟我同一個世代的人。

我就不評論對韓江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看法,不過,顯而易見地是她確實是很會處理故事的作家,而且,在讀故事的時候,當你面對主要次要角色的出場,你都很難置喙微詞,比如說在英惠異於平常,自剜後不堪長期照顧,堅持與英惠離婚時說:

你們不要把我看成卑鄙的傢伙。所有人都知道,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。

我能理解他的選擇,如果是我,我想我自己也難以長期負荷照顧義務,以英惠的情況,就算是在臺灣,作為夫妻的一方,都可以訴請離婚,我不會覺得有什麼對或不對,畢竟一人病了,難道要全家都一起病嗎?精神病跟一般生理疾病不同,照顧人要承擔的精神壓力和經濟壓力,不是我們能夠想像。

英惠的姐姐仁惠,我們很容易忘了她的名字,因為她是姐姐、女兒、長女、妻子、媽媽、化妝品店的老闆,一人多重角色,一天睡不到幾小時,尤其在英惠長期在精神病院時,她是英惠的監護人,擔負監護、照顧者的角色,雖然是她一通電話報警造成英惠不得不在精神病院治療,我相信她承受了莫大的精神壓力,她幾乎是蠟燭好幾頭燒,一天睡不上一兩小時,長期下去,氣色蒼白到連英惠的主治醫師都勸她要好好保重。

她便醒悟到自己迫切想要從疲憊中拯救出來的人不是別人,而是自己。

英惠姐姐的身影有沒有很像很多台灣女性?無論是媽媽還是阿嬤,許多女性擔負著家庭出狀況之後,肩負起負責任,收拾善後的角色,無論是要照顧還是經濟,要付出多大的身心壓力?在她回想發生的過程,想起她和丈夫認識的過程,她才意識到原來,其實她自己最想拯救的人是她自己。

當然,以韓江說「我想通過《素食者》刻畫一個誓死不願加入人類群體的女性。」,那位誓死不願加入人類群體的女性就是英惠,只是那英惠啊!還是被社會制度、醫療制度,精神病院也怕出事而強制轉院,就像她姐姐也說她到最後也是不能自主。

她轉過頭看向那些望著窗外的患者,那些失魂落魄的人正在渴望窗外的世界。

也許正如《素食者》裡的一場夢,夢裡夢外,窗內窗外,最終都身不由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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